02
大和守安定睡不著,決定起來繞繞。 主人的辦公室還亮著,門也是開的。所有刀劍都可以自由進出主人的辦公室,隨時可以進去和主人說話。 主人伏身趴睡,手腕下壓著寫滿迴迴圈圈的西洋文字的紙張,手上還握著筆。想著不能讓報告書壓壞,大和守安定輕手輕腳的抽出主人腕部底下的紙。 望著主人埋在手臂中、只露出一點點的睡容,大和守安定心中痛罵著時政府太操人,讓主人寫報告寫到凌晨,負荷大到讓主人半夜還無法休息,眼尾帶淚,連紙張都有幾處凹凸不平的小圓。大和守癟著嘴生氣的想著。那個剛毅沉默的主人居然被無良的時政府欺負到哭,他要和加州清光,要和他的朋友們想辦法讓主人休息,讓他高興起來。 把桌上散亂的文件稍作整理,弄成一疊,大和守安定接著把那疊被寫得滿滿的紙張放進桌上大小剛好的木盒,蓋上蓋子。 盒子散發出幾秒微光。 大和守安定沒有多想。反正主人是巫師,可以為刀劍變出人體,可以殺陣禦敵,辦公室裡也有顯現在空氣中的時空監測屏幕,任何時代出現敵人都會顯示並響起警報,有個可以發光的盒子也不是什麼多大的怪事。 怕任意搬動主人會把他吵醒,他回房拿了件米白色的毯子給主人蓋上,就自己回房睡了。 - 被搬動的時候審神者,薩利,還是有所感覺,只是因為疲憊,他便任由半夜睡不著覺、起來繞繞的刀劍男士扛著。 後者來到審神者的寢室,發現門是鎖的,只好把審神者帶回自己與其他幾位刀劍男士共用的房間,放到床墊上。被半夜起來喝水的長曾彌踩到因此驚醒,氣到睡不著的蜂須賀虎徹遙遙望見審神者辦公室的燈還亮著於是前去關心,看見趴睡的主人,猶豫了一下來是決定搬動他,扛他回去就寢。儘管身子精瘦,那以虎徹之名為傲的刀劍男士還是輕易的撈起審神者,暫時把他安放在床上,自己則往歌仙的床擠了擠。也許不合規矩,現下似乎只能如此。 雖然依稀記得自己被刀劍男士搬動,在一屋子男人中間醒來還是讓審神者呆滯數十秒。不只皮鞋,領帶與腰帶已被解下,捲著放在摺妥的外套上,釦子也被解開三顆。坐起身來的他像隻貓頭鷹緩緩的眨眼、環視四周,接收周遭的動態。臉部微微曬到陽光的山姥切國廣一個翻身,拉上棉被;躺成海星狀的長曾禰睡到整件浴衣敞開,讓審神者趕緊別開目光;歌仙與蜂須賀已經起床,正摺著被子;同田貫正活動著筋骨,一轉腰便發出骨頭的喀喀聲響。 「呦主人!早安早安!好意外在這裡看見您!」陸奧守頭髮亂翹、笑容滿面的準備迎接新的一天,第一次看到主人睡在這裡的他像隻活力滿滿的大柴犬,忍不住撲上前去滿足他的好奇心。 審神者還來不及回應,被陸奧守的大嗓門喚醒的長曾禰睡眼惺忪道:「噯、主人怎麼會在我們房間?我在作夢嗎?」 見到一雙雙眼睛盯著自己,雖然自己才是本丸的主人,審神者些緊張,儘管知道是其中一人看到自己趴在辦公桌上睡著所以把自己給搬來了,口拙的他一時說不出什麼,所幸有蜂須賀出面解釋。雖然非屬故意,想著自己還是打擾了他們的早晨,審神者簡短的道早,隨即抓起外套奔逃回到自己的寢室,以魔法解鎖,閃身進入,整理一番才跨了出去。 來到辦公室,先是覺得異常清爽,雖然本來就不算凌亂。看看周遭,監控時空的、顯現在空氣中的屏幕一切正常,只是稍微感覺有所異樣的審神者赫然發現桌上那些信件全不見了,他趕緊找了櫃子、夾子,卻連一張都沒有。 想著是不是扛他去睡的蜂須賀幫他收起來了,他找到那名藤色長髮的刀劍,他卻說:「沒看到呢,主人,我不記得桌上有任何一張紙。是什麼東西呢,要不要幫您找找?」擔心是重要文件的蜂須賀道,旁邊一起用餐的浦島虎徹也跟著擔心起來,說要一起幫忙。 雖然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不是需要交給時政府的報告,而是一堆永遠都不打算寄出的、寫滿了對老師思慕的信件,審神者,薩利,想著反正刀劍男士看不懂英語,本丸搭建的翻譯結網只對語音訊息有效,無法對書面文字產生作用,便沒有特別藏起那些信件,隨意擱置桌上,但不見了還是讓他莫名緊張。 不好意思說那是什麼又不會說謊的審神者婉謝了虎徹家的幫忙,思索著自己究竟把那些信扔哪去了,有些心神不寧的在廊上走著,他記得自己應該是寫著寫著就睡著了,應該沒有亂丟,更沒有一個恍神就放進雙向盒裡,那麼究竟是放去哪裡呢?任何一名刀劍男士都沒有隨便取走信件的動機,對他們來說,那些信件只是一堆寫著迴迴圈圈西洋文字的紙,想要借走審神者的東西之前他們也肯定會先問一聲,不會一聲不響沒有經過同意就亂拿他的東西。 想著這樣也沒有幫助,於是先去工作的審神者戴上手套,與幾位刀劍男士前往農田鋤草翻土去了。雖然許多物資需要靠審神者出去採買,本丸還是有稻田與果菜園,由大家輪流照顧。半日勞作後,他一記魔法替大家清潔,原先滿身泥土的大夥兒瞬間乾爽潔淨,洗澡洗衣都免了。身為一名巫師,為大家化出裝滿冰水的茶杯自然不是難事,也無論幾次,刀劍男士還是非常喜歡看審神者使用魔法,就算只是變出清水他們也嘖嘖稱奇。 正想坐著歇息,遙遠望見辦公室裡聚集著一群人,想著是不是發生了什麼的審神者加緊腳步,尚未抵達辦公室卻聽到了這樣的人聲,瞧見這樣的景象: 「⋯⋯然後就不見了!不見了喔!」浦島虎徹揮舞著雙手,十分心急。 「進去後就不見了?」長谷部皺眉:「應該是又爬出來不知道爬到哪裡了吧?」 「我原本也以為是牠自己又爬了出去,可是,我剛放了我的髮圈進去,打開的時候也不見了。」亂藤四郎站到浦島身邊,相當不解。 「那麼我也試試看好了,」加州清光解下一邊的耳環,放進盒子裡,再次打開盒子時發現耳環竟然也不見了:「咦欸欸!真的不見了,主人這個盒子真的會吃東西!」他不敢置信的倒抽一口氣。 「那麼那麼,這個盒子會吃飽嗎?還是一直吃?」秋田放了一只紙船進去,蓋上蓋子,紙船果不其然的也消失無蹤。 「如果不蓋上蓋子呢?」鯰尾從口袋裡掏出一顆原本要拿去惡作劇的蒜頭置入那只木盒,眾人全神貫注的盯著,那顆蒜很正常的靜止不動,並沒有消失。「那麼我蓋上了。」那活潑的脇差小心翼翼的盒上蓋子,又在眾人屏氣凝神之下打開,「不見了!」 「怎麼了?」審神者踏入辦公室問道,雖然他已經大半知道發生了什麼,他的信件恐怕也被放入了雙向盒之中。想到這個可能性,審神者一陣暈眩,很是焦急但不顯於色。 「主人!」圍在桌邊的刀劍男士們趕緊行禮。 「擅自亂動了主人的東西真的很抱歉!但是龜吉爬到這個盒子裡之後就不見了,我們覺得奇怪,就開始把東西放到盒子裡,發現只要蓋上蓋子,再次打開之後東西就會不見,龜吉和這些東西是不是都消失了呢?」浦島問道,其他人紛紛點頭。 ⋯⋯原來龜吉還會自己蓋上蓋子了嗎? 看了看少了一邊耳環的加州清光與今天沒有綁起頭髮的亂藤四郎,他安慰道:「沒事的,需要一點時間,但是都可以拿回來,龜吉應該也沒事的。」雖然不清楚為什麼這名刀劍男士會自帶烏龜,審神者知道龜吉是浦島重要的夥伴。「那麼,請問是不是有人把我桌上的紙也放進盒子裡了呢?」 刀劍男士們面面相覷,說他們來的時候桌上並沒有紙張。 如果蜂須賀沒有看到那些信件,這些人也沒有,那麼是不是有比蜂須賀更早進來的刀劍呢? 彷彿在回應審神者的納悶,清光道:「哦哦,主人!安定早上和我說您昨天寫報告寫到深夜,他看見您趴睡在一堆文件上,要不要問問他呢?」 大和守安定證實了審神者的恐懼,正是大和守隨手整理了那些文件,蓋上蓋子就離開了。 審神者忍住想要放聲尖叫的衝動,謝了大和守。 現在已是中午,今日凌晨由雙向盒傳送給時政府的信件大概已經被他的老師,代號「活擊」的戰鬥官拿走,以老師處理事情的效率,恐怕已經看完了。 如果是花丸或局長看見也許還好,他們不太通英語,但偏偏正是因為他們不懂英語,薩利寫的報告與便條都是由活擊批閱回覆,花丸或局長只要見到雙向盒傳來了東西,都會直接交給活擊。 慘了。他該怎麼向老師解釋那些寫滿了思念與愛慕信件?他不可能永遠不見老師,更不可能永遠不和他說話,而且還要拜託老師把浦島的烏龜與大家的東西寄回來,該怎麼辦? 老師肯定會覺得羞恥與噁心,絕對會因此困擾。惶恐牢牢的抓住心臟,耳裡一陣嗡嗡鳴響,眼前的事物忽遠忽近,他慌張的竟一時不能呼吸。 「主人、主人,您還好嗎?」見審神者身子搖晃了一下,趕緊扶住桌子,臉色蒼白,他們擔心問道。 「是不是農作太累了?」 「是不是報告太多了?」 「主人累垮了?」 審神者站穩腳步,道:「沒事的。大家的東西我會拿回來。我沒有怪各位的意思,不過以後,請不要動這個盒子,謝謝大家。」審神者長吁一口氣,擺擺手為盒子上鎖,變得只有他可以開啟使用。 如果只是單純要取回刀劍男士的東西很快,偏偏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雙向盒那端的老師。 寫便條放進雙向盒裡拜託老師寄回烏龜等東西也許可行,但他不可能永遠逃避信件的事,他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儀容,抱著壯士斷腕的心情,將自己傳送到了時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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