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紀老刀與Z世代審神者,當然有代溝]
審神者,薩利,待在本丸辦公室時總是不會完全關上門。為了讓刀劍男士暢所欲言,隨時都能找到他,門經常是半掩的,或者直接敞開,方便和他溝通討論。當然督促自己不能偷懶,讓所有刀劍都能看到他撰寫報告、監控時空的樣子,也是沒有關門上鎖的原因。 作為一堆冷兵器卻有著溫暖心腸的刀劍男士,他們時常為主人端來茶水點心,那小而整潔的房間裡一度出現桌上擺了十幾個杯子、五六個碟子的情景。儘管覺得有點抱歉,薩利最後還是在門外貼了一張「心意已領,請勿餵食」的牌子。正餐已經吃得不少的他為了不造成身體負擔,是不太吃點心的,避免影響出戰。 擱筆檢查幾次,薩利將報告放進雙向盒蓋上,裡面的紙張傳送到政府端的盒子。傳送成功,想著該出去伸伸腿,他起身離開房間,走上迴廊。 如茵草地上幾位粟田口及來家的短刀圍成一圈正彈著石子,誰把別人的石子彈走,就把別人的石子放到自己身邊。那是一幅兄弟嬉戲的美好圖畫,但審神者知道那些短刀要是用起勁來,他們彈射的小石子可是能穿人腦袋。不,他們只是在玩,審神者阻止自己的思緒往黑暗的地方去。 木廊緣沿上坐著粟田口家的大兄長,以及「主人請隨時喊我!」而待在辦公室外不遠處的長谷部。 聽見審神者離開辦公室,那一打一太回頭,才要站起來就被審神者搖手制止,表示免禮,坐著就好。 「能讓我坐這裡嗎?」薩利問。他自然知道本丸是他的,和老師、和他的第一把刀一起整理出來的,他愛坐哪裡本來就都可以。不過要坐在別人旁邊,就是要進入對方的個人空間,就算一期先生與長谷部先生都是他的刀,薩利也不會想要強硬唐突的闖入他們的圈圈。 「啊啊、請!請。」長谷部和一期一振都不理解,為什麼主人明明就是主人,是賦予他們人體的人也是本丸的頭首,為什麼還對他們那麼客氣。一期一振不理解,明就是潛入燃燒的大阪城裡,帶走他們、修復他們、用仿冒品置換他們的人,為什麼還要說有什麼能為您服務這種客氣的話?長谷部也不明白,為什麼給予他人體、同時維持這裡所有刀劍的人體的主人,有著這樣的能量,居然一點都不跋扈霸道。 僅管審神者客氣拘謹,從共同參與的戰役裡,大家都知道審神者並非懦弱之輩。也許他武功不如刀劍男士天生優秀,卻幾乎每天練習,也會去後山跑步。稍作打聽多少就會知道他還在時政府學習時,每天課後都有和泉守從零開始的教導劍術。魔法基礎之後,他學的是以戰鬥與治療為中心的魔法。與大家並肩作戰,出戰不久就能凱旋而歸。 「主人?其實我有件事,不曉得能不能問。」是一期一振,吉光的唯一一把太刀開的口。 「是什麼呢,一期先生?」 「本丸已經上了軌道,空間也相當充足,您有沒有考慮把妻妾接來呢?這樣就不需要和他們分隔兩地,不必為了臨幸離開本丸了吧?當然您可以為他們的生活空間做出區隔,我們不會擅闖他們的居室,您大可放心。」 妻、妾!臨、幸! 薩利難以抑制驚恐的表情,當下趕緊進行翻譯魔法的掃描檢查,先是撤掉並重新施咒將翻譯魔法重新編進本丸,又請對方重述一次。這類魔法能讓他在聽見對方的日語原話時,卻能像自己的母語一樣理解;反之亦然,難道魔法施咒錯誤或失效? 「確實,這裡從比現世安全,有結界也有我們可以保護⋯⋯。」長谷部一點都沒幫上忙,還一遍思索一邊贊同那把太刀的話。 他們是活躍於戰國時代的刀,和出身二十世紀末的審神者自然會有極大的認知落差。儘管現在他們共同活在二十三世紀初,平常沒有衝突矛盾,現在果然還是出現了世紀代溝。 薩利的膝跳反射是什麼年代了誰還娶妻納妾,同時心裡咕噥著是不是長得太醜才會被以為是男人,到底該利用機會說自己是女性,還是該說自己就是沒有女人緣糊弄過去?他離開本丸都是為了打仗或採買,誰跟去見妻妾了?他沉默了好幾秒,思索著該短答還是詳述。 「沒有。都沒有。」審神者最後只是如此短答,隨後略為不滿的補了一句:「我看起來像是會有妻子的人嗎⋯⋯。」既然刀劍誤以為自己是男性,就讓他們繼續有著這樣的錯誤認知似乎比較方便。他不會謊稱自己是男的,但就這麼將錯就錯、不予糾正好像也沒有關係。 「真的十分抱歉!」「十分抱歉!」自知問錯了問題,兩名刀劍趕緊匍匐叩首,卻被審神者托住:「沒事,請起。兩位都已經不在封建時代了,」薩利道:「我也不是那種聽到一點意外的話就處罰別人的人,」看到他們不安的樣子,只好又安撫道:「能聊戰爭以外的事,我很開心。」 話隨如此,他還是很在意:「一期先生與長谷部先生為什麼會認為我有妻子,甚至是妾呢?」 「因、因為主人那麼傑出,又是有地位的人,所以擅自以為您會姬妾成群。」 吹我沒用。「⋯⋯我看起來很像花心大蘿蔔嗎?」 「不、我們沒有──不敢──」聽到了審神者不輕不重的微涼語氣,原本想討好他補救一下的刀劍男士卻不小心拍在馬腿上。從前的男人以妻妾成群為傲,因為有錢有勢才能擁有很多女人,讓那些女人們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一字排開,看起來氣派又豪華,但看來審神者完全不好此道。 「⋯⋯無所謂。」 看到一期一振與壓切長谷部先生滿臉抱歉的樣子,薩利有些尷尬,覺得不如趕快把空間還給被自己硬是置入前的兩人,起身離開。碎念不是他的風格,但還是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反正結婚什麼的我又不可能⋯⋯。 「兩位慢聊,我先離開了。」想著不要再把場面弄得更尷尬,薩利起身離開,決定到後山走走,或找個地方休息。 *** 大概是平常審神者都只說工作上的事情,例如戰鬥,例如農作,審神者的私事他們知道的非常有限,薩利不會主動和人提起,刀劍男士也不太敢問。他們大多不知道審神者有什麼興趣,有什麼好惡,連他喜歡什麼食物都說不上來。 他們自然不是對自家主人的事一概不知。他們知道主人偏好款式樸素色彩簡單卻剪裁得宜的洋服,幾乎沒有裝飾品,質樸乾淨,不好打扮,脂粉不施卻宛如傅粉抹朱。他們都知道主人來自一顆叫做臺灣的東洋島國,人卻相當西化,當初還花了大把時間教導他們公制單位、六十進位等西洋概念,還帶來鉛筆原子筆等文具供大家使用。他以握手與欠身取代作揖與鞠躬,握力強實卻沒有威脅性,手部冰冷,本人卻不覺得寒。他們知道主人會到後山跑步,知道他和和泉守學劍,但不曉得主人是到底真的喜歡,或者只是為了殺敵而鍛鍊。他們知道主人不是神社出身的人,和神職員沒有任何關係。本丸沒有御幣,沒有佛尊或神像,也沒有線香或供桌,沒看過他祈禱或做過任何儀式。 他們對主人的喜好並不知悉,但知道他的生活習慣。他們沒看過他打扮得花枝招展,沒看過他喝酒,也沒看過他寫詩或演奏樂器。他們知道審神者不是情感外放的人,從不大聲喝斥,也沒有開懷笑過。他性格拘謹卻不會使用繁複官腔的古典詞藻,也不以自己是主人就成日高高在上,而是對大家都很客氣。他們知道審神者比起美觀更在意實用;儘管他沒有真的說過,本丸種植的一定是有實用功能的作物,不是糧食就是有其他美觀功能以外的植栽。他們知道審神者的辦公室總是整齊乾淨,有著監控時空的、顯現在空氣中的屏幕,桌上有一疊紙張,上面有橫著書寫的、迴迴圈圈很多的、微微右傾的外國字。 而審神者對他們雖然不是全盤了解,卻也為了與他們建立良好關係而體察入微。加州指甲上的顏色變薄了,就知道蔻丹即將用盡,在桌上放一瓶新的,還是去了味道的,讓大和守不因刺鼻氣味困擾。他在刀劍男士的高跟鞋與木屐施展了枕墊魔法,讓他們穿起來舒適不累腳。遠遠聽到說後藤想長高長大,厚說想吃肉,隔天廚房裡就多了豆漿、蛋與肉。他替和泉守複製了一份土方的日記手稿,也出於信任,利用任務讓陸奧守再見心心念念的坂本龍馬一面。 大家的需求他會留意並盡量滿足,但對於信濃「好想鑽進大將的懷裡」的對空吶喊,薩利選擇性沒聽見。 他不討厭信濃,也是想念懷抱的人,但除非信濃真的找上他,他都要假裝不知道。 另一方面,兩位山姥切為了真品的懷抱是不是比較溫暖而爭執不下,大夥兒為了解決這事,每個人都分別抱了抱長義與國廣,再投票選出到底誰的懷抱比較溫暖──山姥切國廣先生險勝,他的被子比較厚,身體也比較暖和,但長義的抱起來比較軟,也算是平分秋色。怕被捲入抱抱混戰的審神者決定暫時躲起來,等他們投票計分完畢才出現,想到民主投票的概念居然被用在這裡,讓他有些哭笑不得。 很多事都是,如果能坦率一點就好了。 同一前主或同一時代的刀劍男士彼此間的情感,他可以理解卻難以體會。還是刀卻擁有某種程度的意識並同在一起的刀劍,一起經歷過他們自己的年代,又在二十三世紀初以人的樣貌相逢,所產生的情感連結是強大的。就算不是來自同時代或同前主,刀劍所浸染的文化與共同經驗,總體上,刀與刀還是比審與刀還近還親。 如果薩利是活潑熱情的人,也許就能和大家投入的玩在一起,參與他們的遊戲;如果他是開朗健氣的人,也許就能一起挖陷阱,一起打排球,讓彼此的笑聲交織迴盪在本丸的建築群,交換著肩拍與擁抱。如果他能忘記本丸也算是個軍事組織,忘記刀劍男士都是同事同袍於是需要保持一定的距離,也許他就能自在的和他們一塊釣魚野餐,引吭高歌,踏足起舞,互訴心事。 審神者歡迎大家對他暢所欲言,無論是意見、建議、提醒、抱怨、傾訴,所有人都可以進入辦公室和他說話,也可以使用外面的意見箱。他願意聽大家的煩惱,卻無法對他們訴說什麼,因為不想把自己的情緒包袱往別人身上倒,因為認為刀劍們不需要這樣被困擾。 為了不想被覺得很隨便,為了不想被覺得很負面,為了不想被覺得公私不分──雖然生活場所就是工作地點,要完全分開根本不可能──更是不想把無法解決也不能強求的心理負擔倒在他們身上。 人前總是姿態端正,沒人時就會長長吁出秉著的那口氣,直接躺下,閉上大而狹長、冷礦一樣的眼睛。 *** 刀劍男士有時覺得主人離他們好像很遠。刀劍與審神者不僅來自不同國家,還來自自然情況下根本不會碰頭銜接的時代。他們幾乎能對審神者無話不談,審神者卻對他們保留甚多。公事方面,譬如戰事、農務、採買,高麗菜太多等等,審神者都公開透明,真誠懇切,為他們治傷時更是溫柔到無以復加;審神者個人的事卻鮮少提起,家庭、感情、興趣等事隻字未提。 「怎麼了怎麼了?發生什麼了嗎?」率先發問的是亂,他聽見一期哥等的聲音就停下遊戲,其他兄弟也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不知道呢,」秋田說:「好奇怪,這是怎麼了?」 「雖然大將面帶微笑也沒有提高音量,看起來還是有點可怕呢⋯⋯。但我還是很想鑽到大將的懷抱裡喔!」信濃笑道。 「喂喂,現在不是討抱的時候吧,」藥研半無奈半寵溺的說了自家兄弟:「追去問大將好像也不太好,還是先問一期哥吧。」 「好哦好哦,我們就去問一期哥吧!」鯰尾總是這麼幹勁十足,還怕骨喰落單,事事都要包含他、讓他參與:「好不好啊兄弟!」 「嗯、好⋯⋯?」那脇差兄弟含糊的應著,像平常一樣任由對方拉著跑。 一期也瞧見了弟弟們探問的眼神,於是主動前去:「我們回房間說吧,長谷部,可以一起嗎?」 一行人就這麼來到了粟田口家的房間,一期與長谷部讓孩子們先進去。「那麼,一哥,剛剛是怎麼回事呢?」 一期一振懊惱嘆氣的樣子大家都很不習慣,溫厚和藹的大兄長也有不小心漏氣的時候:「我不小心問了主人一個先入為主的蠢問題⋯⋯」知道弟弟們肯定要問,他乾脆直說:「我擅自以為主人有大奧,所以詢問主人要不要考慮接來本丸,就不用為了見他們來回奔波,也不用為了本丸而不見他們。」 「結果主人未婚,」長谷部接話,好像在隱藏高興又因為被罵而焦躁自咎:「主人問為什麼我們會覺得他有姬妾,我們實話實說,因為地位高又厲害的主人所以應該會有很多姬妾,結果就被罵了。」 一期苦笑道:「沒有罵啦,主人的原話是『我看起來很像花心大蘿蔔嗎?』,比起責罵還比較像是小小抱怨。」 「畢竟是我們太不了解主人了呢。」長谷部說道,一手扶額,用力把些微散亂的頭髮按了回去。 「結果呢?」五虎退問道,老虎軟呼呼的圍在身旁:「主人他生氣了嗎?」 他們的兄長轉向他這害羞退縮的弟弟:「沒有責怪,說無所謂,還很快的扶了我們起來,沒有讓我們跪下。聲音很輕但是語氣稍微重了點,應該是失望了吧。」 「這種平常不生氣,又看不出生氣的樣子才是最可怕的。」厚說,大家點頭。 「好!那麼交給我們吧!」鯰尾性格熱情又活力十足,這個忙他肯定要幫:「只要我們道歉,讓主人高興起來就能解決了吧?」 「沒錯沒錯,」亂眨著晶瑩的天藍眼睛,道:「而且我也想更了解主人,想知道他的更多更多,透過讓他開心的任務,我們勢必也要做點功課來知道主人喜歡什麼吧。」 「還有,」包丁笑道:「我們可是短刀,長得像小孩子,應該好好利用這個優勢!一般人對小孩子通常比較友善,小孩只要撒嬌就能得到好處,一般人也對小孩沒什麼戒備,很容易對小孩子卸下心房,進而告訴我們很多事情喔!」 包丁笑得天真無邪,也確實言之有理,其他人卻對之側目:「原來你這麼可怕⋯⋯。」 「不過大將又不是一般人,我們也不真的是小孩,而且大將那種人看起來就是撒嬌沒用的類型,而且感覺超沒禮貌的,隨便就撲上去的話。」比較冷靜的後藤指出包丁的盲點,獲得長谷部的大力贊同。 「所以要做點什麼讓主人高興呢?」亂藤四郎把話題的方向拉回來,望向自家哥哥與主命長谷部。 「偏偏我其實還真的不知道主人喜歡什麼⋯⋯真是失職失職失職──」長谷部慌亂了起來,原本想著和大家一起做個計畫讓主人高興,這才想起自己原來對主人的好惡所知甚少。 「長谷部請冷靜點,」一期道,若有所思:「也許主人是刻意的。刻意隱藏自己的喜好,讓我們不會為了爭相討好而耽誤正事,以前帝王也是這麼做的。」 「想想真的是這樣,」沉默道剛才的藥研加入討論:「做什麼都說好吃,小退跟明石給看老虎跟狸貓都說可愛,但都沒有表現出興奮的樣子。大將辦公室沒什麼個人色彩,沒有書畫也沒有擺飾,看起來沒有收藏品,他本人也沒有首飾。一般人多少會有點什麼收藏,不管是珠寶玉石還是童玩遊戲,大將似乎都沒有。可能是不希望我們投其所好吧?」 「不如單刀直入的問吧?」厚藤四郎提議:「反正我們不曉得又猜不到,手上線索有限,等知道大將喜歡什麼之後就可以讓他高興了。」 「太私人方面的事還是先別問的好,」一期看著弟弟們討論後,加入自己的意見:「免得跟我一樣不小心踩線。」 「咦、已婚未婚很私人嗎?」亂藤四郎問道:「這不是很公開的嗎?」 一期遲疑了一下:「也許對主人來說比較私人一點吧。不過厚提到了線索,我就想到主人還說他又不可能結婚,也沒有要我們當作是秘密的樣子。」 「聽起來還有點自暴自棄的,」長谷部補充:「比較接近小小牢騷的感覺。」 「我們還是因此多知道了一點大將的事,」藥研整理道:「一個事實與三個可能。事實是大將未婚。第一個可能,是大將是認真的人,所以只能愛一個,討厭花心大蘿蔔;第二種可能,大將是絕情的人,所以才說不可能結婚,因為我們容易預設大家都會結婚所以感到無奈。 「也有一種可能,」他繼續說道:「就是大將有了心愛的人,但沒辦法在一起。」 說到這裡,粟田口寢室裡熱絡的討論靜了下來,思考這些情況,尤其是最後一種的可能性。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也太可憐了⋯⋯。」 「怎麼會⋯⋯。」 「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而已,」藥研聽了弟弟惋惜,趕緊說道:「不一定真的就是。」 為了挽救有點頹喪的氣氛,信濃拉著左右兄弟道:「我們還要想想辦法讓主人高興呢,來開作戰會議吧! 」 在不清楚主人喜好的情況下,他們決定做一趟本丸巡禮,為了觀察是不是有主人個人化的元素,再延伸猜想他可能還喜歡些什麼。一圈下來,幾乎每個角落每個房間認真的走過了一次,果然還是沒有主人風格的物件擺設。所有東西都有它的功能,好看的東西都有實用性,找不到只為了美觀就添購的陳設。 「不能送食物,因為貼了請勿餵食的牌子;不能送花,因為主人沒有擺花的習慣,這裡的植物都是食物或草藥,不到收成不能採;想送衣服或其他這裡沒有的東西的話,我們所有東西都要靠主人去採買所以行不通⋯⋯好難!」原先鬥志十足的鯰尾也洩了氣。 「看來只能就地取材了呢,要不要我們找現有的東西,看主人有什麼喜歡的?」骨喰提議。 「好是好,不過我們的東西大多是主人給的哦。」後藤不是故意要澆人冷水,不過他可不能讓兄弟把主人給的東西當成禮物包回去。 「也許,也或許我們不用急著送主人東西,」看著弟弟們一來一往討論著的一期道:「說不定長谷部和我同去道歉,說明緣由,就會沒事了。真的很謝謝你們,你們真是我最好的家人。」 *** 「主人、主人?」看到審神者倒在大廣間角落一動也不動,長谷部緊張的靠近,檢查對方的呼吸心跳。長谷部嚇壞了,主人可不是隨地都能睡的人,也雖然大廣間睡起來應該很舒服,他知道主人沒有午睡的習慣,也只會在自己的寢室睡覺。 確認了審神者呼吸心跳都還在,從緊繃到安心的長谷部像是斷了絃一樣一跤跌坐,為了確認審神者真的只是睡著,再次湊近,耳朵快貼上對方的鼻尖。 放下心來,抽身後退的壓切長谷部,赫然發現審神者居然已經醒了,被那雙框有鋼短濃密的睫毛的黑色眼睛瞅著。 「唔喔啊啊啊!」那打刀這次真的嚇到了,叫出聲來。原來是他和粟田口家分頭去找主人,結果在空蕩蕩的大廣間看到角落有一個類似主人形狀的東西,以為他怎麼了,十萬火急的衝上前去。主人沒事,長谷部嚇到快出事。 審神者本想毫不客氣的坐起來一頭撞上,但為了保持專業和諧的合作關係,這想想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還是算了。審神者還躺著不動作,只是看著對方。 看有很多種,有含情脈脈的橫波凝視,有失望痛心的黯然垂神,也有氣急攻心的目貲盡裂。 如果長谷部非得從主人嚴密不透情感的眼睛裡抽出思緒,有一種看叫做你是不是想被折斷。 審神者往下瞥了一眼,再看他一眼。長谷部趕緊縮手,然後為了吵醒主人嚎著道歉。 審神者花了幾秒鐘整理一下自己,端坐,等對方開口。 跑來了好幾位聽到大叫前來查看的刀劍,長谷部開始手忙腳亂的說沒事,審神者則用了很「無」的表情說明自己不小心睡著,沒有死掉,並說明自己除非受了致命傷是不會死的,不必擔心。 「這下我們連找主人的力氣都省了呢長谷部。」有人這麼調侃。 長谷部和一期一振再次為下午的事道歉,審神者也表示不在意,來自相隔甚遠的時代,自然會有不同的預設。 「主人!可以讓我們更了解您嗎?」亂藤四郎說道。他精緻可愛的外貌與少女聲曾經差點讓同田貫嚇出心臟病。 「您有什麼想法呢,亂先生?」 「想知道主人的更多事!可以的話,能和我們說點什麼嗎?」 「我知道了。想知道什麼,我會盡量回答。」想想也是,一起吃飯一起打仗的人,彼此多了解點也能增加默契。刀劍們那麼暢快歡脫,審神者也該和大家親一點才是。 「我先我先!主人什麼時後要娶妻?有沒有對象?」 在一片「天啊包丁,這樣太沒禮貌了」、「主人真的很抱歉,我真的有提醒他們」、「主人都說不娶了你怎麼還問啊」的撻伐與道歉中,審神者道:「反正我就是沒有女人味、咳、女人緣啦⋯⋯可以嗎?」 審神者用他一貫很「無」的表情,語氣中自暴自棄參雜以自我解嘲,不小心說出口的事看起來也無人察覺。 審神者腦海裡絕對沒有縈繞著某位身在時政府的、草粉色翻翹短髮的、那個人的身影。 為了淹過包丁,其他刀劍們開始對審神者提出各種問題,本丸裡裡外外充滿了過年的空氣。 The End. *** 後話 長谷部焦躁不安的在廚房來回踱步:「不是的、啊啊應該是的、不、怎麼會!我是不是做了什麼天崩地裂的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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