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你-鶴審]
鶴丸國永不懂,為什麼大家對審神者恭敬服從,甚至打從心底的崇拜。什麼審神者,根本就是個賊而已,他不屑的想著,百無聊賴的躺在木質沿廊。 入了冬,空氣從溫暖潮濕變得清脆,像是一碰即碎的古老紙張。夏日蟬鳴早已消停遠去,大夥踩著嗤嗤嘠響的落葉,在越轉沁涼的空氣中歡欣鼓舞。 不包含鶴丸。他可不想加入那群蠢蛋同樂。那夜,一個膽大包天的傢伙居然潛入皇家收藏,視任何防盜措施與維安戒備為無物,不由分說的把太刀鶴丸揣入懷中,還放了一把仿冒品回原處,一陣天旋地轉、炫目白光、雷聲轟鳴,又一陣被強力擠壓的不適感,他得到了人身。 雖然這個「審神者」和他說明了一切歷史守護的任務,鶴丸國永還是無法苟同,更無法理解其他的刀劍男士為什麼對審神者不僅沒有任何反感,還尊他為主。 就只是個不要臉的盜賊而已,還是小小的人類,哪有資格盜走流傳百年、見證過時代流傳變遷,還做過神刀的御物?三日月等也是以如此手段盜來,結果堂堂天下五劍不僅不在意,每天樂呵呵的喫茶,還甘願在戰場上為了審神者陣營揮刀。真是一點身為高貴國寶的尊嚴都沒有。 他當然瞧不起盜賊,那種明顯生活無虞、還為了個人利益而欺騙偷盜的人,他自然不屑又嫌惡。那些不義之人哪個不是吃著山珍海味,摩挲著金銀珠寶,穿得華麗庸俗,欺上瞞下,嘴裡仁義道德,心裡總是盤算著該從哪個老實人手裡誆點什麼好?他才不想為這種寡廉鮮恥的人所用。 鶴丸眼裡的盜賊,對其他刀劍男士卻是個奇蹟,他們從任人處置的物品,變得擁有年輕力壯的外表,永不老病的身軀,與生俱來的高強武功,還能與刀友再次相遇,同聚一堂,甚至能以自己的力量征戰四方,為同伴挺身,為歷史拼搏。 他發現就算把問題挑明,那些刀劍男士也無法理解。對於加州清光,審神者不費吹灰之力就修好了他,也是團聚了本該分崩離析的新選組刀;對於粟田口家,審神者為了拯救他們衝入火海;對於螢丸與堀川,審神者多次潛入海裡搜索,清除他們刀身上的海藻與鏽蝕;就連原本被收藏、奉納的刀劍男士,都沒有因為審神者偷走他們而心懷芥蒂,他們太高興能和其他刀劍相遇相聚,能說話,能跳舞,根本不在意離開原本的位置,還認為一切都是審神者的知遇之恩。 而審神者自然把鶴丸的不屑看在眼裡,找了一天傳他過去。「後退三步。」是審神者給予的指令,鶴丸不明所以,正思量是否要遵從,身體就不由自主的動了起來,後退了三步,就無法動彈,也說不出話。 「我不喜歡命令人做事,也討厭束縛,因此本丸的大家都是按照自由意志行動,」審神者語氣平靜,不慍不火:「他們都選擇了在本丸安身,我也以為鶴丸先生能和他們一樣,沒有想過你的感受,我很抱歉,沒有問過你的意願就強行把你帶來。」 他很是驚訝,那高傲的傢伙居然會道歉。下一秒又為審神者居然能操控他人感到驚恐憤怒,雖然他說得輕描淡寫,還客氣的說抱歉,對於身不由己的鶴丸看來根本是赤裸裸的恫嚇。 好吧,審神者不是普通人。就算如此,他一樣不是什麼好東西。 「一起出去走走吧。」鶴丸又能動了,審神者領著他走在長長的沿廊。 碎石青苔,綠草如茵,屋簷遮蔽著冬天的陽光。清水池畔,粟田口一家放著紙船,比賽誰能將自己的紙船吹得最遠。 一處空地,新選組正在切磋,實木刀鏗鏘撞擊,他們呼喝著出招連連,想從對手嚴實的防禦中揪出破綻。 果菜園裡,左文字家照顧著花果,修剪枯枝,將曬著的土鋪開準備再次利用。田裡也有刀劍男士正在巡視,彎腰拔草。許多與季節不符的果菜作物卻以一系列精密的魔法分區設計氣溫、日照與降雨,搭配藥研的肥料,無一不長得欣欣向榮。 國廣家從空闊的後山摘來野菇山菜,為今日的豐收成就十足,高高興興來到審神者面前報告。太郎太刀捧著一窩他不小心撞下來的小鳥請審神者幫助,明石帶來一隻受傷的狸貓找他醫治。才安頓好小鳥,治好狸貓,又聽說大典太怕嚇著小動物不敢出門,審神者圈起雙手高喊大典太是好人,不一會一群小動物居然主動窩在他的身邊。 行吧,也許審神者也沒那麼壞。 「鶴丸先生,如果你想,我可以把你還回去。」 而鶴丸在看到伊達家的刀時就知道自己輸了,他怎麼可能讓光忠小貞他們難過? 「這裡幅員遼闊,山明水秀,有舒適的房間,美味的食物,能夠一展長才,還有許多朋友,難道不好嗎?比起被供奉著,當一隻拖著尾巴在泥地裡玩耍的烏龜還是比較好吧?」駐足,審神者面對鶴丸道。 「鶴丸先生,每位刀劍男士都是一張珍貴的牌,每個人都無可取代,為了避免歷史改變,造成時間軸經過多次轉移而不穩崩塌,也為了避免時空動盪而產生更多妖怪殘害人民,我們需要你。」 鶴丸打量著審神者。 審神者衣著簡單而整齊,不僅沒有華服的層層疊疊,沒有任何圖樣,也都是黑白、深淺不一的灰,或者紺色等低彩的服飾,他也不曾看過審神者配戴首飾,甚至隨便一個刀劍男士的配件都比他多,就連髮圈髮夾也都是黑色的,只有實際用途,沒有裝飾效果。他穿了一件脆白的立領襯衫,左胸有口袋,挽到手肘的袖子摺得整齊,紮入腰部的地方也沒有過多皺褶,搭上一條黑色西褲,合身而不緊繃,配上一雙尖圓適中的霧面皮鞋。 光看如此樸素的打扮,加上他好像沒什麼收藏品,無論是珠寶或書畫,公務帳本也都記得條條明確,還滴酒不沾,帶頭禁酒,實在很難想像他是個虛榮貪財的壞人。畢竟,所謂土匪壞蛋不都是一群左擁右抱、摩娑著金銀珠寶、穿著俗麗的衣服毫無節制的飲酒作樂嗎?他也不像是城府深沉、機關算盡的謀略家,總是為了利益或自保而在官場或家族裡鬥爭。他好像沒有任何征服天下的野心,每次作戰都盡可能速戰速決,解決敵人就為大家治傷,隨即打道回府,從不去佔領任何一塊現世的地。 他才為所有人各配了一件防彈背心,更早之前還給大家發了軍靴。也許他說想要守護歷史是出自真心,也或許他有個人私心,只是並不明顯。 雖然才被審神者比喻成烏龜,但如果是為這個人所用,應該也沒那麼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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